行政处罚的“违法所得”的孳息与天然孳息的处理 基础概念：什么是“违法所得”？ 定义 ：在行政处罚领域，“违法所得”通常指当事人因实施违反行政管理秩序的行为而获取的、没有法律依据的财产性利益。它是计算罚款、决定没收范围的基础。 核心特征 ：其取得具有“违法性”和“利益性”。即这笔财产的获得，其手段（违法行为）和/或结果（利益本身）是法律所禁止或不予保护的。 概念的延伸：什么是“孳息”？ 定义 ：孳息是指由原物（或称“母物”）所产生的额外收益。它并非独立存在的财产，而是依附于原物产生的。 主要分类 ： 天然孳息 ：指依物的自然属性或规律所产生的出产物或收益。 例如 ：果树结出的果实，母畜产下的幼崽，银行存款在特定周期内依据利率计算产生的利息（货币作为特殊种类物，其利息是法定孳息，但在处理逻辑上与天然孳息有相似性，为便于理解可先归入此语境）。 法定孳息 ：指因法律关系（如租赁、借贷、投资）所产生的收益。 例如 ：出租房屋获得的租金，出借款项获得的利息，持有股权获得的分红。 核心问题：违法所得的孳息是否应被没收？ 这是本词条的核心。当违法行为人将违法所得（本金）进行保存、投资、出租等，产生了孳息（如果实、利息、租金、分红），这些孳息应如何处理？ 基本法理 ：根据“任何人不得从违法行为中获利”和“追缴违法利益应具有彻底性”的原则，如果孳息的产生在因果关系上可归因于最初的违法行为，且没有合法的介入因素（如合法劳动、经营），那么该孳息也应视为违法利益的一部分，予以追缴或没收。 处理原则的关键区分 ： 孳息与本金的关系 ：孳息是违法所得（本金）直接或间接产生的收益。没收本金而不处理其非法产生的收益，将导致处罚不彻底，变相保留了违法者的部分利益。 天然孳息与投入的关系 ：对于天然孳息（如果实、幼崽），其产生虽然基于违法本金（如用非法资金购买的果树、母畜），但也可能包含了行为人的后续管理、照料等劳动或投入。在计算和没收时，这是一个复杂的考量因素。 “违法所得孳息”的处理规则与实践考量 一般规则 ：原则上， 违法所得的孳息应当予以追缴或没收 。执法机关在计算“违法所得”总额时，应将查实属于由违法所得直接产生的孳息计入。 天然孳息处理的特别考量 ： 直接因果关系 ：如果能清晰证明孳息（如幼崽）完全是由违法本金（如盗窃的母畜）自然产生，且行为人对孳息的产生无额外的合法、重大贡献（如仅为基本饲养），则该孳息应全部视为违法利益予以没收。 混合投入的扣除 ：如果孳息的产生，除了依赖于违法本金（母畜、果苗），还明显依赖了行为人投入的合法成本（如购买专用饲料、药品、雇佣专人精心照料）、技术或劳动，在没收时， 通常只没收相当于孳息本身或其价值中归属于违法本金贡献的部分 。对于行为人合法投入对应的增值部分，实践中可能不予没收，或在计算时予以扣除，但这需要严格证明和审慎认定，以防行为人通过夸大合法投入来规避处罚。 孳息形态变化 ：天然孳息可能已被出售、消费或转化为其他形态。此时，追缴的对象是 出售孳息所得的对价（货币） 或 与孳息价值相当的其他财产 。 程序与证明 举证责任 ：行政机关对“孳息来源于违法所得”这一事实承担举证责任。需要收集证据（如资金流水、交易记录、证人证言、鉴定意见等）来证明孳息与违法本金之间的产生关系。 扣除主张的举证 ：如果当事人主张孳息中存在其合法投入形成的价值并要求扣除，通常由当事人承担该主张的初步举证责任。行政机关需对当事人提供的证据进行审查核实。 计算方式 ：在难以精确区分合法与违法贡献时，行政机关可以依据证据和常理，采用相对合理的计算方法（如评估、行业标准比例等）来确定应予没收的孳息价值，并在处罚决定书中说明理由。 总结 ：行政处罚中的“违法所得孳息”，特别是“天然孳息”，其处理遵循“彻底剥夺违法利益”的原则，一般应予没收。但在天然孳息的处理中，需特别考虑其产生是否混入了行为人的合法投入，并在确凿证据基础上，对纯属违法利益的部分予以没收，对合法贡献部分可不予没收或相应扣除，以实现过罚相当和处罚的公正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