法律职业考试中的法律论证与论辩情境的制度性 第一步：核心概念解析：“制度性”的基本内涵 在法律论证的语境中，“制度性”特指论辩行为并非在真空中进行，而是受到其所处 法律制度、司法程序、职业规范、组织架构 等正式或非正式制度框架的深刻塑造、制约和赋能。它强调论证活动本身是镶嵌于特定制度环境之中的实践，其目标、规则、资源和有效性标准都带有鲜明的制度烙印。 第二步：制度性对法律论证目标与功能的设定 法律制度为法律论证预设了根本目标。例如，在庭审这一制度场景中，论证的核心目标是 说服法官做出对己方有利的裁判 ，而非单纯的学术探讨或道德说服。在立法听证中，论证的目标则是 影响立法决策 。因此，论辩的“成功”标准首先由制度目标定义，论证必须服务于特定的制度功能（如解决纠纷、形成规则、分配责任）。 第三步：制度性对论辩程序与规则的刚性约束 这是制度性最直接的体现。法律职业活动（尤其是诉讼）必须在严格的 程序法 框架下展开，这构成了论辩的“游戏规则”。 时序与角色 ：诉讼程序规定了起诉、答辩、举证、质证、辩论、判决的先后顺序，并固定了原告、被告、法官、律师等角色的权利与义务。论证必须在对应阶段、由对应角色提出。 证据规则 ：法律论证的核心是事实论证，而证据的资格（合法性、关联性、真实性）、举证责任分配、证明标准（如“高度盖然性”）均由证据法严格规定。违反证据规则的论证，无论其逻辑多么严密，都可能不被采纳。 形式要求 ：法律文书（起诉状、代理词、判决书）有固定的格式；法庭辩论有发言顺序和时间限制。这些都是制度性的形式约束。 第四步：制度性对论辩资源与权威的塑造 制度决定了哪些资源和权威在论证中具有优先性。 权威性论据的位阶 ：在大多数法律体系中， 制定法、先例（在判例法国家）、司法解释 等被赋予了最高的正式权威。法律论证必须首先尊重和引证这些制度化的文本。学理观点、道德原则等非制度性资源的说服力，通常需要通过与制度性权威建立联系才能增强。 制度角色的权威 ：法官作为制度赋予的裁判者，其（在职权范围内）对法律的解释和事实的认定具有终局性权威。律师的论证必须正视并围绕这种制度权威展开。 专业化知识壁垒 ：法律职业资格考试、律师执业许可等制度，确保了法律论证由具备专业知识的“圈内人”主导，形成了特定的“法言法语”和思维模式，这本身也是一种制度性壁垒。 第五步：制度性对论辩策略与修辞的影响 明智的法律论证者会自觉利用和适应制度框架来制定策略。 程序策略 ：例如，利用举证责任规则，在己方不负担举证责任时，只需攻击对方证据即可；利用上诉程序，在一审失利后调整论证重点。 框架选择 ：同一个案件事实，在刑事、行政、民事诉讼等不同制度程序中，论证的核心（犯罪构成、行政行为合法性、民事权利义务关系）和依据的法律规范完全不同。 制度修辞 ：论证语言和风格需符合制度场合的“正式性”与“专业性”，以体现对制度的尊重并增强可信度。 第六步：制度性的动态面向与内在张力 制度性并非僵化不变，法律论证也在参与制度的塑造。 制度演化 ：通过创造性的法律论证（如在判例中区分或推翻先例），律师和法官可以推动法律制度的渐进式发展。突破性的论证可能成为新规则或新解释的源头。 制度冲突 ：不同制度规则之间可能存在冲突（如实体公正与程序正义的冲突），法律论证常需在这种张力中进行权衡和选择。 非正式制度的影响 ：法院的内部管理文化、法律职业共同体的惯例、社会舆论压力等非正式制度，也会实际影响论证的进行和接受度。 第七步：在法律职业考试中的考核要点 考生需展示对制度性约束的深刻理解和运用能力： 准确识别场景 ：迅速判断题目设定的论证场景属于何种诉讼程序、哪个审理阶段、何种法律文书写作。 严格遵守程序与证据规则 ：在案例分析中，能精准运用举证责任、分析证据资格、判断证明力，并据此构建或反驳事实主张。 正确运用权威资源 ：优先引用、解释和适用相关的制定法条文、司法解释和指导性案例，展现“依法论证”的思维。 体现角色定位 ：以律师、法官或检察官等特定角色进行论证时，其立场、职责和论证风格应符合该角色的制度定位。 在制度框架内创新 ：在遇到法律漏洞或疑难问题时，能运用法律解释方法、法律原则等，在尊重制度整体性的前提下，提出有说服力的论证方案。 总结 ：理解“法律论证与论辩情境的制度性”，关键在于认识到法律论证绝非纯粹的逻辑推演或道德言说，它是一种 高度制度化、程序化、角色化的社会实践 。成功的法律论证者，必须精通法律制度的规则，善于在制度划定的“棋盘”上，运用制度认可的资源，通过制度允许的“步法”，最终实现制度预设的目标。这是法律职业专业性的核心体现，也是法律职业考试考察考生能否从“法律知识知晓者”转变为“法律实践操作者”的关键维度。